导语:他是常常出现在语文课本里的名字,他是精通12国语言的学界泰斗,也是常常在北大校园里散步的和蔼老人。赴德留学期间,有过一段令人唏嘘的跨国恋,也经历过许多风雨……

 

接地气的大师

说到留德名人,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季羡林。在一般的认知里,这样造诣颇深的人物定是一直处于神坛,可望而不可即。前段时间,他的日记突然在网上流传了起来,这让许多人知道,原来大师也可以这样接地气。

埋怨考试的季老是这样的:“今天才更深切地感到考试的无聊。一些放屁胡诌的讲义硬要我们记!”

写不出论文来的季老是这样的:“晚上又作了一晚上,作了一半。 听别人说,毕业论文最少要作二十页。说实话,我真写不了二十页,但又不能不勉为其难,只好硬着头皮干了。”

翘课后的季老是这样的:“我以为老叶(季老的老师)不上班,他却去了,我没去,不知放了些什么屁。”

而和小伙伴一起玩的季老是这样的:“同长之、明哲一同吃年饭,打纸麻将,一直到十二点。”

 

(小编碎碎:打麻将,吐槽老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季老!)

一本《清华园日记》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有着年轻人该有的脾气和想法的季老。他也会在遇到不如意的事时爆粗口,会为了论文加班熬夜,会去和朋友聚会娱乐 , 并不是每日都正经严肃,关着房门搞学术研究。

 

留德十年

1911年,季羡林出生于山东聊城。上世纪30年代掀起一股留学热潮,那时中德关系友好,部分学子赴德求学。季羡林在清华大学就学期间,四年成绩全优。同冯至、乔冠华等人一样,1935年,季羡林被清华大学公派至德国留学,以哥廷根大学为始,开启了其此后10年的留德生活。

季老可以说是学神级的人物。研究生学习期间,他主修印度学,副修英国语言学和斯拉夫语言学,学习梵文、巴利文、吐火罗文,课程排的满满当当的,但最后成绩全优,拿到博士学位。自己后来在书中回忆那段时光,“梵文口试非常不好,慌的要死,因为自己准备的都没考,懊悔的要命。”

原本季老只需在哥廷根呆两年,因为清华大学与德国学术交换处所签的合同的期限就为两年。但后来因为学业需要加上二战爆发,季老在哥廷根生活了十年。他知晓那里的一草一木,于季老而言,哥廷根就是他的第二个故乡。在哥廷根的十年,不仅是季老学术研究的黄金时期,为其以后的学术研究奠定了基石,同时他也经历了美好纯粹但却无疾而终的爱情,亲眼见证了纳粹的兴起、狂热与灭亡。不可置否,留德十年的学习和生活经历给季老在中外文化研究方面带来了不少裨益,为他的人生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1991年,已是耄耋之年的季老完成了这本《留德十年》。

 

跨国恋未成眷属

在《留德十年》中,季老提到了当年与德国女孩伊姆加德(lrmgard)之间朦胧的跨国恋。年轻时的季羡林长得眉清目秀,又是个精通多国语言的学霸,很难有女孩不为他心动。

(图片来源:)
 

他和伊姆加德(lrmgard)的往来是从一台打字机开始的。季羡林写博士论文期间,需要用打字机把论文打印出来,那时他既没有打字机,也不会打字,邻居迈耶家的大小姐伊姆加德既有打字机,又会打字,而且很乐意帮他打字。有段时间,季羡林几乎每晚都到迈耶家去。1945年离开德国之前,他一直是迈耶家的常客。有一次伊姆加德过生日,她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吃饭时特意安排他们两坐一起。彼时的季羡林已有家室,面对这个活泼貌美的姑娘,有些不舍,却又不知所措。

 

图片源于网络

1945年9月24曰,季羡林在日记里写道:
吃过晚饭,7点半到Meyer家去,同lrmgard打字。她劝我不要离开德国。她今天晚上特别活泼可爱。我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她。但又有什么办法?像我这样一个人不配爱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同年10月2日,在离开哥廷根的前四天,季老又在日记里写道:
回到家来,吃过午饭,校阅稿子。3点到Meyer家,把稿子打完。Irmgard只是依依不舍,令我不知怎样好。
 
季老在《留德十年》中强调:日记是当时的真实记录,不是我今天的回想;是代表我当时的感情,不是今天的感情。
 
回到祖国以后,他们就断了音讯。1983年,季老回到哥廷根时,曾打听过她,杳无音信。
 
传言有人读了季羡林的《留德十年》以后,被这段爱情故事所打动,专程到哥廷根遍寻伊姆加德小姐的下落,最后终于找到了她。那时,伊姆加德已是满头银发的老人,终身未婚,犹如金庸小说里因为杨过最终“与青灯古佛相伴”的郭襄,伊姆加德那台老式的打字机依然静静地放在桌子上。至于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翻译界的稀世珍宝

抛开红尘往事不言,季羡林先生的一生作出了哪些贡献?首先是他在语言学上的造诣,绝对令人咋舌。他精通12国语言,尤善于吐火罗文。

(小编碎碎:什么?你们没有听过?我也没有听过…… 毕竟这门语言已经快要消失了。)

季老不仅为吐火罗语开创了一个语义研究方法,也先后对《弥勒会见记》进行译释、研究。在吐火罗文研究领域流传这样一句话,“吐火罗文的发现在中国(新疆),而研究在国外。”这句话因为季老的存在已属无稽之谈。正如钱文忠(季老的学生)所言:“从发现吐火罗语至今差不多一个世纪,在拥有十几亿人口的中国,在将吐火罗语研究视作解决其他相邻问题的手段的同时,而又能够从语言学,特别是比较语言学出发,将吐火罗语语言本身作为研究目的的,只有季羡林一人。”

季老不仅是语言学霸,对中国的教育事业也作出了杰出贡献。回国后他在北大一手创办了东方学系,可以视为中国东方学研究基础。该系迄今为止培养了超过6000名专业人才,其中包括约30位中国驻外国大使。直到85岁高龄,季老都兢兢业业的从事着教学工作。他重视新生力量的培养,支持学生的学术研究,为学生创造出国学习进修的机会。

此外,季老毕生致力于翻译事业,中国翻译协会曾授予他“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他将许多用梵文和巴利文写成的佛经及印度古代文学翻译成中文和英文,也翻译了大量的德语小说。曾耗费十年翻译印度古代史诗《罗摩衍那》,整套丛书共5000余页,不仅为中国翻译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也为中印文化交流筑起了一座桥梁。季老认为,中华文化能够5000年源远流长,翻译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为翻译能不断为中华文化带来新的养分。我想这也正是季老将翻译事业视为可以终身奋斗的事业的原因吧!

外界曾冠以季老“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的称号,季老也都撰文一一请辞了。其实所谓的称号、加以的光环,只是一个人被打上的标签而已,有的人在乎,有的人不在乎,是虚是实,也难以说清。只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季老都秉持着将学问做好的初心,谦虚真实,不卑不亢。

如今,斯人已逝,丰功伟绩却震古烁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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