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旧观念仍然猖獗的时代,她是一抹亮色。她启蒙于以“振兴中华”为理念的振华女校,毕业于女子凤毛麟角的清华物理系,为救国赴柏林工业大学攻读博士,这一路她因女儿身、外国人身份备受挫折,又凭借一腔倔强的爱国热情和学术激情突破万难。她就是被誉为“中国居里夫人”的核物理学家——何泽慧。

图源:钱氏家族

 

1914年,何泽慧出生于江苏的一个书香世家,父亲何澄早年留学日本学习农艺,后成为江南著名文物收藏家和鉴赏家,修整了许多著名的苏州园林,后来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外祖母谢长达为近代著名教育家,1906年在苏州创办振华女校,得到当时诸多社会名流及学者的支持,章太炎、胡适、美国教育家杜威夫人、英国剑桥大学院长佛莱女生先后受邀莅临指导讲学。该校培养了杨绛、费孝通、陆璀等名人大家,其中就包括何泽慧

 

振华女校非常重视理科和英语教学,教材皆采用国外原版,在当时可以称得上顶尖教育资源。更难得的是,校长王季玉(谢长达之女)认为女子教育不应脱离社会状况,她让学生们接触社会,了解当时日本侵略日益深入,家国危在旦夕的严峻形式,培养了何泽慧等一众爱国有志青年。

1932年,何泽慧成功考取清华大学物理系。然而受到传统偏见的影响,物理系的任职教授们认为女生读物理难以学有所成,纷纷劝她们转系。何泽慧和一些女生因此与物理系老师理论,最后系主任叶企孙暂应留下她们。尽管如此,课业繁重,再加上学校的不断劝说,最后只剩何泽慧等三名女学生坚持到最后。何泽慧最后以《实验室中电流稳压器》毕业论文获得了90分的最高分。

图源:钱氏家族  1936年清华物理系毕业照,何泽慧(前排右二),钱三强(上排最左)

 

从清华毕业后,日本入侵中国,何泽慧前往南京军工署应聘,却再一次因为性别被拒。这时山西省政府出台政策,资助大学生3000大洋的出国留学费用,考虑到赴德留学的费用相对比较低,于是何泽慧便用这笔钱赴德国柏林高等工业大学技术物理系攻读博士学位,为抗日救国,选择“实验弹道学”

图源:维基百科

 

但柏林工大因为技术物理系与德国军事关系紧密以及何泽慧女性外国人的身份,起初拒绝了何泽慧的申请。何泽慧偶然得知该系主任曾在南京军工署当过顾问,于是找到系主任据理力争。

 

“你可以到我们中国来当我们军工署的顾问,帮我们打日本鬼子。我为了打日本鬼子,到这里来学习这个专业,你为什么不收我呢?”

 

系主任听完这一番话后,终于破例接受何泽慧。这是柏林工大技术物理系第一次收外国学生,也是弹道专业第一次收女学生,这两个先例全由何泽慧打破。1940年,26岁的何泽慧顺利毕业,获得博士学位。

1937 年,大姐何怡贞探望正在德国留学的何泽慧

 

彼时,二战的爆发让何泽慧不得不滞留德国,所幸受到了著名原子光谱学家帕邢及其夫人、195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波特教授、居里夫妇的照顾和指导,先后在西门子工厂弱电流实验室、德国海德堡威廉皇家学院核物理研究所工作。她首次从实验上观察到并确认了正负电子弹性碰撞现象,被英国《Nature》杂志刊登,赞为“科学珍闻”。

 

与此同时,她与当时在法国从事核物理研究的清华同班同学钱三强有了书信往来。因为战争,书信都不能封口,还仅限25个单词,这却让两人在异国他乡建立了相互信赖的深刻感情。两年后,32岁的钱三强终于鼓起勇气写下了求婚信:

“经过长期通信,我向你提出结婚的请求,如能同意,请回信,我将等你一同回国。”

 

彼时,德国柏林正遭到盟军的大范围轰炸,钱三强等了好久都未收到回信,日益担忧何泽慧的安危。还好,喜讯虽迟但到:

“感谢你的爱情,我将对你永远忠诚。等我们见面后一同回国。”

 

1946年,何泽慧来到巴黎,两人在中国驻法大使馆登记结婚,连居里夫妇都参加了他们的结婚晚宴。约里奥-居里先生在婚礼致辞上这样说道:

“钱三强先生和何泽慧女士,都是做原子物理研究的,相信他们的结合,将来一定会在科学事业中开花结果。正像大家知道的,居里先生和夫人的结合,开了一个先例。”

 

1948年夏,在国外已颇有成就和声誉的何泽慧夫妇为报效祖国,将原子核这门新兴科学在祖国传播,选择回国。何泽慧在原子能研究所工作,全身心投入祖国核试验技术基础创建工作。1955年,何泽慧在国家的支持下两次赴苏联考察核武器研究。但因为钱三强已站在核武器研究第一线,所以何泽慧只能退居二线。

1956 年,何泽慧、钱三强(中)、赵忠尧(左)在列宁格勒参观“阿芙乐尔”舰时留影

 

但在何泽慧的领导下,她根据我国第一台反应堆和回旋加速器,研制出了几台实验设备,掌握了共振中子核数据的测量方式,另外领导创建了原子弹、氢弹所必须的中子物理与裂变物理的基础性工作,这些研究工作对后来新中国原子弹和氢弹的成功研制提供了必不可少的技术基础。何泽慧和钱三强对两弹的研制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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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小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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