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马丁·瓦尔泽,一代德国文坛的明灯,于7月28日逝世,享年96岁。瓦尔泽的一生,享誉无数,同时也争议无数......


7月28日,德国作家马丁·瓦尔泽(Martin Walser)逝世,享年96岁。马丁·瓦尔泽是德国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1957年,瓦尔泽发表处女作《菲城婚事》,从此成为职业作家。曾获四七社文学奖、黑塞奖、毕希纳奖、席勒促进奖等荣誉,他的代表作品包括《惊马奔逃》、《迸涌的流泉》和《批评家之死》等。

 

瓦尔泽被认为是德国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享有很高的赞誉。莫言曾对其评论道:“瓦尔泽的文字,机智而富有哲理,我深深佩服。“

 

李洱也曾写下:“马丁·瓦尔泽是当代的歌德,是托马斯·曼之后,最伟大的德语作家。”

 

德国书业协会对瓦尔泽也有很高的评价:“瓦尔泽以他的作品描写和阐释了二十世纪下半叶的德国现实生活,他的小说和随笔向德国人展现了自己的祖国,向世界展现了德国,让德国人更了解祖国,让世界更了解德国。”

 

从这些评论中,足见马丁·瓦尔泽在德国乃至世界文坛的重要性。因此,他的逝世引起了巨大的震惊,各界人士纷纷表示同情和哀悼。

 

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周六晚通过推特向瓦尔泽的家人表示哀悼,他写道:“他的书影响了几代人,他对论辩的乐趣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生动的辩论。“(„Seine Bücher haben Generationen gelesen, seine Freude am Argument hat uns viele lebhafte Debatten beschert“)

 

联邦总统施泰因迈尔在唁函中写道:“所有试图将马丁·瓦尔泽归类于政治或意识形态的行为,都没能深刻理解这位作家内心的驱动力:尽可能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施泰因迈尔称瓦尔泽是“一个伟大的人和世界级的作家”,“他的作品曾多次获奖,是德国令人印象深刻的一面镜子,也是德国文学遗产的一部分。“("Sein mit vielen Preisen ausgezeichnetes Werk ist ein beeindruckender Spiegel Deutschlands und bleibt Teil seines literarischen Erbes")

 

风口浪尖上的文坛明灯


瓦尔泽是战后德国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在60年的时间里创作了20多部小说、长篇小说、故事集、戏剧和广播剧等。他的作品风格多样,获奖无数,被授予的奖项有三十多个。可以说瓦尔泽是德国文坛,尤其是战后德国文坛的一盏明灯,然而,这盏明灯却常年活在风口浪尖上。

 

1927年,瓦尔泽出生在德国博登湖畔的瓦瑟堡,家里经营着一家车站餐厅和一家煤炭店。1943年,他应召入伍,在德军防空部队服役(可能加入过纳粹党),二战后先后在雷根斯堡大学和图宾根大学求学,从此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涯。凭借探究奥地利作家卡夫卡,瓦尔泽获得了博士学位,并在毕业后任斯图加特之声、电视台导演。20 世纪60年代,他是法兰克福奥斯维辛审判的旁听者,也是越南战争的积极反对者。

 

1978 年,一本《惊马奔逃》(Ein fliehendes Pferd)横空出世,获得了评论界一致好评,销量超过100万册,这是瓦尔泽最成功的作品。该书讲述了两对中年夫妇在博登湖度假时相遇的故事,他们是昔日的同学,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中学教师Helmut Halm与妻子Sabine远离尘世,在世人的误解中寻找快乐;而记者Klaus Buch则在追逐成功和社会认可的同时,与年轻的娇妻Helene一起寻求自我肯定。在这部长篇小说中,这两种生活态度都受到了质疑,反映了瓦尔泽对“人到中年人生危机”的感悟。

 

曾为法西斯效力,却从未写过反法西斯的作品,这在当时的德国文学界是骇人听闻的事。一方面,在进入两德统一的关键时间节点后,瓦尔泽越发认为,德国社会需要回归正常化,备受精神压力的德国人应该渐渐卸下历史包袱;另一方面,与同时代经历过二战的作家高声批判纳粹相比,瓦尔泽更倾向于思考德国人为何会受到法西斯的蛊惑,他的作品主人公大多是中下层知识分子,描绘他们对幸福的追求、对事业的奋斗,借此反映社会生活的变迁。

20世纪60年代的柏林

 

与当时主流声音相悖的瓦尔泽遭受了一系列质疑。20世纪90年代,“德国文学教皇”、犹太作家莱希·拉尼茨基指责瓦尔泽具有民族主义倾向,并批评他在自传小说《迸涌的流泉》(Ein springender Brunnen)中对奥斯威辛集中营只字未提。在1998 年德国书业和平奖的颁奖仪式上,瓦尔泽发表演讲给予了回击,博得了在场包括联邦总统在内的人士的站立鼓掌。他说道:

Jeder kennt unsere geschichtliche Last, die unvergängliche Schande, kein Tag, an dem sie uns nicht vorgehalten wird. Könnte es sein, daß die Intellektuellen, die sie uns vorhalten, dadurch, daß sie uns die Schande vorhalten, eine Sekunde lang der Illusion verfallen, sie hätten sich, weil sie wieder im grausamen Erinnerungsdienst gearbeitet haben, ein wenig entschuldigt, seien für einen Augenblick sogar näher bei den Opfern als bei den Tätern? […] Immer guten Zwecken, ehrenwerten. Aber doch Instrumentalisierung. […] Auschwitz eignet sich nicht dafür, Drohroutine zu werden, jederzeit einsetzbares Einschüchterungsmittel oder Moralkeule oder auch nur Pflichtübung. Was durch Ritualisierung zustande kommt, ist von der Qualität des Lippengebets.

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的历史重担,不朽的耻辱,它没有一天不被我们高高举起。会不会是那些把耻辱强加给我们的知识分子,因为再次为残酷的记忆工作而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已经道了一点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与受害者的关系比与加害者的关系更亲密了?…总是好的目的,光荣的目的。但仍然是工具化…奥斯威辛集中营不适合成为一种威胁性的例行公事,一种随时可以使用的恐吓手段,或一种道德枷锁,甚至只是一种强制性的动作。通过仪式化而产生的东西都是口惠而实不至的。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很快招致哗然,时任犹太人中央委员会主席伊格纳·-布比斯(Ignaz Bubis)指责说这是“精神纵火”,很多人将他视为否定历史的右翼极端。

 

2002年,讽刺以电视为代表的媒体霸权的小说《批评家之死》出版了,瓦尔泽招致了一场更迅猛的批评。德国文学界和媒体界群起愤慨,斥责他“反犹”的声音越演越烈,以至于瓦尔泽自己都想移民到奥地利去了。

 

在瓦尔泽晚年的作品中,他更多的将重心转移到人性,关于爱情与亲情,死亡与衰老等等。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恋爱中的男人(Liebenden Mann)》了,小说取材于真人真事,讲述的是晚年歌德的最后一段传奇恋情:古稀73岁的歌德,戴着面具参加温泉城马林巴德的异装舞会,对19岁少女乌尔丽克一见倾心。瓦尔泽写歌德对镜自赏,检验自己是否雄风犹存,写少女乌尔丽克眉目传情,娇俏可爱,将这段“爷孙恋”描写得妙趣横生,浪漫而不流俗。该书不仅一出版便霸占畅销榜,还获得人民文学出版社颁出的“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奖。

歌德


瓦尔泽与中国之缘

 

生前,瓦尔泽曾两度来到中国。2008 年,他接受歌德学院的邀请首次访华,来领取自己凭借《恋爱中的男人》获得的“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奖。在华期间,他与当时还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就文学和文学创作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对话。接受访谈时,瓦尔泽说自己看过莫言的《红高粱家族》、《天堂蒜薹之歌》和《酒国》,赞叹道:“莫言是最让我惊讶的作家,因为我不知道国外或德国有哪个作家能写出这样的小说。引人入胜的是,他小说中的所有描写都十分准确,既符合历史,又贴近个体的生活。这种以小见大的能力,就是莫言。这就是莫言。“莫言也提到瓦尔泽的小说《迸涌的流泉》以儿童视角写对二战的反思:“这种写作视角对中国当代文学产生过重大的影响,也影响了众多中国作家,包括我本人的写作。”

 

2016年,他第二次应邀访华,做客北京歌德学院,与合著者、汉学家特克拉-查比(Thekla Chabbi)共同朗读了他的新作《寻死的男人》。

图片:Li Yinju 图源:Goethe-Institut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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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咸咸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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