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中德作家论坛”进行到第三场,迎来了中国作家毕飞宇和德国作家米夏埃尔·伦茨、安娜·魏登霍尔策,他们探讨的主题是全球化背景下作家心中的“家园与乡愁”。

米夏埃尔·伦茨:故乡是离家时穿在身上的大衣

米夏埃尔·伦茨(Michael Lentz)说,幸好作家不用肩负什么责任。更准确地说,作家所承担的责任,和其他每个人承担的责任一样。“如果哪位作家认为事事匹夫有责的话,那他也许该投身政界。”面对全球化及移民浪潮的发展,伦茨说,故乡就好像一件大衣,“你离开家时,要穿上这件大衣。进入另一座房子,你脱下大衣,心存希望,能再次找到这件大衣。如果在这座房子里,你需要逗留很长时间,那你最好能有两件大衣。”

毕飞宇:民族的不一定就是世界的

1964年出生、成长于文革时期的毕飞宇说,在现实中,他是一个没有故乡、也没有任何乡愁情绪的人,但在文学中,自己却构建了一个故乡——王家庄,即其小说《玉米》、《平原》等的故事发生地。

毕飞宇说他在作品写故乡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想分析中国的农民,想沿着鲁迅面对农民的心境,重新梳理乡村、农民和文明。另一个原因是,想沿着反思、伤痕文学再往前走一步分析广袤复杂的生活中的人性,而不是采用简单粗暴的好人坏人二分法。

此外,毕飞宇说他并不十分赞同鲁迅那句著名的“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的话。他说仅作为审美、趣味来看,该话是成立的;但如果牵扯到民族、世界价值,这话就非常荒谬。“比如中国古代宋朝要求女人裹小脚,你能说这个‘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吗?我曾读过法国人写的《洗浴的历史》,文中说以前法国人认为水有害,不能直接洗澡,要穿着西服洗澡。而正是对水的这种认识,让法国产生了香水文化。‘水有害’这种认识能不能走向世界呢?所以如果牵扯到价值问题,首先要评判是否对生命有益,其次是否对生活有益。如果有害,那就不能成为世界的。”

毕飞宇说,在面对价值问题时,他不认同任何特殊价值。“我心中的价值只有一个,全人类共有的普世价值。人类的价值,在最高的价值来讲,应该是同一的、普世的。”他说,小说家要做自己,“在现实中,我就是一个死心眼、一根筋的人。成为作家,我也只想写死心眼、一根筋的小说。”

安娜·魏登霍尔策:文学让不同故乡的人想通

安娜·魏登霍尔策(Anna Weidenholzer)说,家乡是一种情感,潜在身体的某处,它是亲密无间、是心中渴望之所,它的重要意义能够伴随着距离而不断加强。每个写作之人的责任首先意味着,将每个个体带入全球化的世界:仔细看,认真倾听,敏锐感知新潮流,具有政治意识。另外,文学尽己所能,通过语言制造移情,为特定环境营造感情,投以精确的目光令人领悟它们。

魏登霍尔策说,文学能够传递知识和同情心,它可以是一扇敞开的门,让我们认识到在一个显得不断整合的世界中人生经历如此不同,而那些人生常量,例如爱情、家庭、工作、或者死亡又是多么的一致。“可能那个在中国组装移动电话的女工身上发生的故事,亦或会是德国一个卖电话的男人的故事。全球化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微缩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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